“开心网”10亿“卖身” 社交收入占比缩至一成

       开心网的母公司开心人信息最终估值是10亿。

  2016年7月，开心人信息拆除了曾经为赴美上市所搭建的VIE结构。7月21日，开心人信息创始人兼CEO程炳皓宣布辞职。10月13日，上市公司赛为智能公告称，拟收购开心网母公司开心人信息100%股权。

  时过境迁，这家曾靠“偷菜”风靡一时的社交平台，身价一度达到数十亿乃至百亿，被称作“中国Facebook”。不过近两年，社交收入在其收入占比仅为一成。公司营收更多的是靠两款手机游戏支撑，不过已出现了月活跃玩家数下降的情况。

  “开心网居然还存在？”

  10月13日，上市公司赛为智能披露的公告显示，公司拟通过发行股份和支付现金的方式，作价10.85亿元，购买周斌、新余北岸等6名交易对方所持有的开心人信息100%股权；同时募集配套资金不超过5.4亿元，用于支付本次交易的现金对价、标的公司IP授权使用及游戏开发建设项目等。开心人信息旗下主要资产就是曾名噪一时的开心网。

  赛为智能公告显示，10.85亿交易对价中的70.32%即7.63亿元，将以发行股份方式支付，共计发行股份5828.88万股，发行价格为13.09元/股，其余的3.22亿元则以现金方式支付。

  预案公布后，在赛为智能的股吧里，许多股民开始质疑这笔10亿元的交易“不划算”。

  有赛为智能的投资者说，三个月前，赛为智能拟收购开心人信息的消息刚刚曝出后，自己的第一反应是在不少人的理解中，赛为智能用10个亿买下的开心人信息已经是“明日黄花”。

  “过去这么多年，对开心网的印象似乎只有一个‘偷菜’。”85后互联网从业者彭东回忆称，自己上大一时，开心网由一款“偷菜”游戏而突然在大学生群体中火爆起来。

  很快，偷菜游戏由大学生群体“传染”至各个年龄层，“从小学生到退休大妈”。但好景不长，开心网的名字随着偷菜游戏的没落而被遗忘。彭东说，时至今日，虽然自己同在互联网“圈内”，都不知道开心网“还活着”。

  2008年，开心人信息正式创立，时隔一年之后便登上巅峰。2009年，借助火爆全民的偷菜游戏，开心人信息用户增长率达到500%。这一时期，创始人程炳皓宣布开心人信息将冲击赴美上市，并随之搭建了VIE架构。2011年，开心人信息的国内同行业竞争对手人人网率先实现赴美上市，上市首日市值高达70亿美元（约合470亿元人民币）。根据人人网的身价，开心人信息在当时曾被认为应享有同等的估值。

  短短几年间，已上市的人人网和未上市的开心人信息双双走向没落。今年7月20日，赛为智能首次公开拟收购开心人信息的框架协议。7月21日，开心人信息创始人兼CEO程炳皓宣布辞职。彼时，同样根据当时人人网6亿美元的市值来预测，开心人信息的身价被一些市场分析人士认为“不会超过40亿人民币”。

  10亿元的最终价格显然比此前的预期更低。即便如此，作为赛为智能的投资者，不少人对这起交易的评价仍然是“买贵了”。预案显示，截至2016年8月31日，开心人信息未经审计账面净资产值为9522万元，扣除2016年9月4500万元分红的影响后，净资产值为5022万元。照此计算，本次10.87亿收购的预估增值率为2065.58%。

  开心人信息游戏月活跃玩家数下降

  在开心人信息的巅峰时期，其曾和人人网为“谁是中国的Facebook”而展开竞逐。“七八年前，开心人信息的最大卖点应该是中国第一或者说第二的社交网络，它与人人网的身价也在于此。”雪球网美股投资者“大川”分析称，“现在它们已经在社交方面失去优势。”

  从预案中披露的业绩数据显示，作为曾经的“知名社交网络”，开心人旗下最著名的资产“开心网”如今已名不副实。最近两年，来自社交平台服务的收入不断缩减：2014至2015年，社交平台贡献的收入占比从38.77%降至22.59%；今年前8个月，进一步降低至12.89%。

  公开资料显示，2011年和2012年，开心人信息连续两年陷入市场受限、用户黏性下滑等困境。2013年，社交业务受阻的开心人信息正式尝试进行向游戏领域的转型。

  今年7月21日，开心人信息创始人程炳皓公开了转型中的艰难：“由于团队缺乏游戏背景，我本人之前也不玩网游，我们的学习转型过程非常惨烈。”

  在转型游戏的过程中，公司相继研发了《一统天下》《三国群英传》等移动网络游戏。预案中显示，《一统天下》自2013年6月发行上线至今已持续运营逾三年，注册用户数超过720万人，目前月度流水保持在1500万以上。预案数据显示，截至2016年8月，《一统天下》单款游戏实现收入7860万元，在公司所有游戏中贡献收入占比达76.92%，《三国群英传》占比则为10.2%。

  不过从预案披露的数据看来，作为业绩主要支撑的两款游戏，《一统天下》和《三国群英传》在一些主要运营数据指标上已显露颓态，似乎印证着网游的“生命周期律”。

  2014年、2015年及2016年1至8月，《一统天下》运营数据显示，从2014年1月开始，《一统天下》的总玩家数逐渐上升，但与此同时，其“月活跃玩家数”却总体呈现出下降趋势：2014年1月，《一统天下》月活跃玩家数为17.41万人，到了2016年8月，该款游戏的月活跃玩家数量已经骤减至7.49万人，月活跃玩家数量下降过半，“月付费玩家数量”也从2014年1月的2.57万人减少至9980人。

  今年5月份刚刚上线的《三国群英传》运营数据显示，“月活跃玩家数”由面世当月的9391人暴增至7月份的22.85万人后，在8月出现转折下跌：2016年8月，《三国群英传》月活跃玩家为18.22万人。

  除了前述两款主打游戏之外，另一款在2014年9月推出、主要在海外地区运营的游戏《龙纹三国》，同样存在月活跃用户量下滑的现象：2014年9月，月活跃用户数为2.02万人，到了2016年8月，月活跃玩家仅有4145人；月付费玩家数由1314人减至385人。

  某资深游戏玩家告诉记者，当下国内手游市场竞争激烈，大大小小的新游戏扎堆出现。“这造成很多游戏大同小异，有突出优势的游戏公司屈指可数。”

  财务数据显示，开心人信息2014年、2015年及2016年1至8月分别实现营收1.72亿元、1.81亿元、1.17亿元，净利分别为-1821万元、294.19万元和6959.54万元。公司解释称，2014年是转型成本过高，2015年则是确认了相关股东权益，支付费用3817.23万元，导致当年净利大幅下滑。

  从无人机到农业赛为智能四处“押宝”

  在此次筹划收购开心人信息之前，赛为智能已经频频出手，其布局令市场眼花缭乱。

  公开资料显示，赛为智能2010年1月20日登陆创业板，公开资料介绍其是“国内最专业的智慧城市投资、建设、运营综合服务商”。“公司致力于智慧城市顶层设计、大数据分析，擅长提供智慧交通、智慧建筑、智慧医疗、智慧教育、智慧农业、智慧数据中心等行业整体解决方案”，公司实际控制人为周勇。

  2014年，赛为智能宣布以定增加现金的方式，斥资9.9亿元购买智能电网技术服务商金宏威100%股权，同时定增募集配套资金2.8亿元。该方案发布后，公司股价随之出现多个涨停。同年5月，该次重组计划遭遇证监部门叫停：因参与重组的有关方面涉嫌违法被稽查立案，累及重组申请被暂停审核。2015年1月，赛为智能宣告此次重组终止。“智能电网”概念也由此搁浅。

  2013年，赛为智能宣布进军无人机领域。今年4月，公司透露，公司全资子公司合肥赛为智能已与军队签订“无人机”订单，并正在积极进行市场推广。

  进入2015年，赛为智能曾在投资者平台上公开表示，公司正致力于互联网农业平台的搭建。“基本模式是筹建农贸市场平台和农资市场平台，让农民在平台自由交易和自由买卖……公司的优势是在安徽、江苏、四川等地得到了政府的大力支持，公司将从这些地方着手并辐射到全国。”除此之外，公司在“互联网金融”方面“也做了一些工作。”

  在公司宣布“互联网农业”布局后，曾一度遭到关于其“概念炒作”的解读。2015年年初，面对投资者提出的“公司涉及多个领域”、“战线太长”等质疑，赛为智能回复称“战线不长，这些都属于智慧城市的范围”。

  10月14日，记者就该次收购的相关问题采访赛为智能证券部，负责投资者事务的证券代表谢丽南要求记者发送了书面采访邮件。截至发稿，未获得相关回复。

  赛为智能收购开心人信息意义何在？

  致力于“智慧城市”的赛为智能，以20倍高溢价收购开心人信息意义何在？

  赛为智能表示，本次交易有助于公司进一步实现“智慧+”多元化发展战略，构建更完善的智慧城市服务生态圈，并为今后长期深耕互联网文娱行业打下坚实的基础。

  赛为智能在预案中表示，本次交易完成后，开心人信息将成为公司的全资子公司，纳入合并报表范围，“公司的业务规模及盈利水平都将提升，有利于提升公司的资产质量、盈利能力和抗风险能力。”“充分享受高速发展的移动游戏产业带来的红利。”

  此次收购预案中，双方约定了业绩承诺条款：作为交易对手方，周斌、新余北岸承诺开心人信息2016年、2017年、2018年和2019年净利润数分别不低于7300万元、9300万元、1.16亿元和1.41亿元。

  “如果开心人信息能够实现业绩承诺，对赛为智能而言确实能起到‘补血’的效果。但开心人的业绩如何，很大程度上要看两个爆款游戏的生命力如何。”有赛为智能投资者在股吧里分析称，在瞬息万变的游戏行业，这具有相当大的不确定性。

  赛为智能称，现阶段其经营业绩仍较为依赖少数重点游戏产品。“如果未来标的公司主要游戏产品运营状况出现变化而导致游戏产品生命周期缩短或盈利能力大幅下降，则可能对标的公司的经营业绩产生不利影响。”

  不过游戏行业人士的看法更加“宽容”。

  “10个亿应该还是值的”。易观智库游戏行业分析师薛永峰告诉记者，开心人信息目前作为在国内游戏领域二三线的公司，对应的10个亿价格是其应有的估值。“在国内的游戏公司里面，比这估值高的太多了。”

  开心人信息承诺，2016年、2017年、2018年和2019年净利润数分别不低于7300万元、9300万元、1.16亿元和1.41亿元。

  ■ 看点

  8年创业落败 开心网创始人领分红退出

  今年7月份，赛为智能对开心人信息进行收购的框架协议出炉后，开心人信息创始人程炳皓发布了一封公开信，他在公开信中形容此事“是我的句号，但不是开心网的句号。”

  2014年末，创始人之一俞驰领导的团队逐步调整退出，公司的社交业务和新兴业务随之进一步收缩；2015年2月，时任开心人信息副总裁的周斌通过增资境外VIE架构下的AllAccess公司，间接享有开心人信息的股东权益，开心人信息据此确认了股份支付费用3817.23万元，导致了2015年度的净利润大幅下降。

  公告显示，赛为智能此次收购的交易对方为开心人信息解除VIE协议后的全部股东，包括周斌、程炳皓、新余北岸技术服务中心(有限合伙)、共青城嘉乐投资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共青城嘉志投资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和深圳市福鹏宏祥贰号股权投资管理中心(有限合伙)等。

  创业8年后，以创始人身份退出的程炳皓没有“净身出户”，但从公开信息来看，他的所得并不多。在赛为智能与公司签署收购框架协议公布后两个月，开心人信息向新余北岸、周斌和程炳皓进行了4500万元的现金分红。根据此次预案披露的信息，该3名股东按其各自持股数量占3名股东合计持股数量的比例，分别获得3685.38万元、45万元和769.62万元。预案显示，本次交易完成后，程炳皓将剩余占比1.38%的持股。

  ■ 开心人信息大事记

  ●2008年2月

  程炳皓成立“北京开心人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正式创办开心网。

  ●2008年4月

  开心网推出“朋友买卖”，6月推出“争车位”应用。

  ●2009年2月

  推出“种菜”应用，随之火遍全国，引发“全民偷菜”热潮。

  ●2009年6月

  开心人信息注册用户达3500万。

  ●2010年

  开心人信息用户活跃度开始下滑，同年，创始人宣布“正筹划上市”。

  ●2011年

  开心人信息竞争对手人人网赴美上市。

  ●2013年

  开心人信息正式向游戏领域转型。

  ●2013年起

  相继推出《一统天下》《三国群英传》等多款网游。

  ●2016年7月

  上市公司赛为智能宣布拟收购开心人信息。

  （记者 张泉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