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当代山水画的泼墨、泼彩和金碧重彩,也看过积墨、青绿和浅绛。尺幅之巨,气势之大,色彩之艳,令人目眩,与我而言,敬畏得只可远观而不可亲近,感官刺激后却难以留下任何痕迹,既不想卧游也不想梦游。
当我从兴舟先生手中捧过这本《梦里,有几朵花儿在开》的时候,我也没有意识到我会有怎样的感受。印象深的还是徐静《今夜,有花儿开在谷雨里》的读后,闹中动情,静听夜花开后。
我打开书,直奔《林虑山记》,我知道,那里有我喜爱和要找的石头。我爱林虑石,复爱林虑山,因爱林虑山,所以敏感于与林虑山有关的点点滴滴。看过山势、山路、山居、山炊、山茶、山雨、喊山、山色之后,山里到处是石头,文中的妙语佳句几乎都没有离开石头,从日常用具到文化用品应有尽有,可是没有找到我想要找的石头。就在我感到失落合上书的时候,清晰的林虑山却一层又一层由淡及深地在脑际还原,不自觉地循着文路,又做了一次神游。奇妙的感觉让我忘记了心中挂念的林虑石,重新打开书,跟着书中一篇篇优雅的文字,作一次林虑山的文游。巍峨的林虑山,野性霸气得让人寒颤,描写出来的感觉,让人如临其境,如观范宽之溪山行旅。
然而动人之处于我,好像不在先生笔下山的雄峙之势,而在先生的入山之后。
入山之后的先生,山人山语絮絮叨叨,由山下至山巅,由山后到山前,沟沟涧涧,峰峰峦峦,花花草草,枝枝蔓蔓,说不尽的缠绵,道不完的疯癫。痴痴憶憶,与山魅对话,和村姑畅言;晨起观铜锣,夜半数星繁。遇雪逢故友,帘雨酒正酣。山花候时节,绿波撼群山。移步换景,身转景异。静时万籁俱寂,唯闻花开消息;闹时万山和鸣,一径禽鸟争啼。山中四季颜不同,流云飞瀑各东西。一路跟着先生的笔触,神游于林虑山的角角落落。我不知道林虑山到底有多大,只知道一个个的村庄宛如小小的佛龛镶嵌在壁间崖上;我不知道先生的心有多细,漫山遍野的花海里,躲在石头缝里小如米粒只开一瞬的山花,也被先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显于笔底。
如果说当代的山水是镜框里一览无余的风景,我倒觉得兴舟先生笔下的细微丰富的景致,已经把我送入了宋元山水的画境里。在山深处,方悟山水之妙谛;观画久时,才懂得什么叫做经营位置。
恍惚间,似在书里,似在梦里,似在山里,似在画里。文游至此,梦里林虑山,山里山外,朵朵花儿都开在心间。
猛抬头,山房架上的林虑石好像瞬间也有了名字,这块叫峘,这块叫屺,那块叫崭……
在王兴舟先生作品研讨会上的发言
尊敬的师友,大家好!
很荣幸参加兴舟先生散文集《梦里有几朵花儿在开》新书的研讨。这样的学习机会,对于我一个爱好者来说,是极为难得的,我十分珍惜。
书拿在手里,是有厚重感的。拜读之后,逐渐被先生浓郁的乡情打动,被先生精妙的文笔打动,被先生笔下的山水打动,被先生文中的一人一事一花一草一鸟打动……其实打动我的还有很多。掩书,静坐许久之后才感觉,书里繁繁复复、庞庞杂杂的文字中竟然藏着一个净字。
唯净,容得下天地山河。因为心净,所以太行、林虑雄伟博大,也在先生的心里安了家。
因净,闲说桑麻。山人山语,家常闲话,因净,也都悉数留在了先生的笔下。
心净,才能细致入微。听花开的声音,找到石头缝里只开一瞬的花,因为心净,也都在先生的眼里无限放大。
浮躁的环境里,有一颗澄澈明净的心胸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人静下来容易,安静舒适的环境也不难寻找,但保持一颗孩子般纯净的心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在先生的字里行间,我读到了。
这是我的所读,所思,所感。
非常感谢安阳市图书馆举办这样的有意义的活动,通过学习交流,可以使更多的专家和爱好者在研讨中得到学习,从作家作品里撷取精华。真心祝愿安阳的文学之花盛开如霞,灿烂流香。
作者简介:郭运红,林虑山房主人,行伍出身,诗文、摄影、书画、篆刻俱佳,尤痴“林虑石”。三十载军龄一到,即选择退休,做了一闲人,天地庄周马,江湖范蠡船,纵情山水,优哉遊哉。
(编辑:超君)